圖四	圖五	圖六

圖四是該名幼兒於廿多天後所繪畫的。畫的上方有一條長長的線，下方則有三條。中間是兩個重疊的大圓圈。大圓圈之內是兩個大小不一的小圓圈。按幼兒解釋，大的圓圈是媽媽，左面的細圓圈是爸爸，右面的最細小的圓圈是自己。這幅作品也展示幼兒利用簡單圖形象徵實物形象的手法。

按幼兒解說，圖五繪畫的是白兔和下雨。那些密密麻麻的點就是雨點。據幼兒的母親解釋，在創作此畫前不久，幼兒曾跟父母到韓國旅行，期間遇到下雨。兔的數量應該有三隻。都是用兩條倒轉的長U形線作耳朵。緊接耳朵的下方是三個小圓圈，左右兩邊的圓圈較中間的大，且內有細圓圈和粗點。再往下方是一條彎彎的線。明顯地，此時幼兒已認識並懂得描繪白兔的外形特徵 - 一雙長耳朵，同時也能夠把簡單的圖形與線條組合成兔的頭部。與圖五同一天繪畫，無論內容及繪畫方法都相同的還有圖六。無容置疑，這兩幅畫已屬前圖式期的作品，因為畫中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用簡單的圖形和線條繪畫具象的東西，讓別人能大致看出是什麼。

圖七清楚地繪有兩個人物，一大一小。大的人物的描繪較細緻。面部畫有眉毛，並為眼睛加上一副眼鏡。鼻以三角形代表，還有兩個小圓圈代表鼻孔。相對來說人物的口畫得頗大，口內更出現牙齒。軀體由三個簡單圖形組成，不過沒有清楚表現穿著什麼衣服。至於四肢的繪畫方法相同，用一條線代表手及腿，然後加上形手和腳。雙腳加上兩個圓圈，應代表穿著的鞋。

相對來說，細小的人物畫得相當簡單。頭上用兩條線代表頭髮。面上用線條代表雙眼及口。身體由兩個簡單圖形代表，未知是否代表衣服。至於四肢，繪畫方法與大的人物相同。此畫最大的特徵是沒有正確的比例。大的人的頭顯得特別大，而兩個人物的大小比例也十分懸殊，此外兩個人物的手和腳都是用同一圖式繪畫。以上都是圖式期的繪畫特徵，因此這幅作品可歸入圖式期創作。

透過這位兒童於兩至六歲繪畫的作品，我們可以較具體地認識她的繪畫能力發展情況。其實，從百多年來的研究所指，無論那個種族、那個國家的兒童的繪畫能力都會出現相同的發展規律 - 先是毫無意識地畫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，接著會有意識地畫一些表面看來仍是十分混亂的線。然後幼兒會慢慢透過畫線遊戲掌握繪畫簡單形狀 - 一般是圓圈 - 的技巧。之後幼兒漸漸懂得將不同大小圖形和不同長短線條組合一起，用來代表他們想表達的東西。當這方面的技巧純熟以後，他們所畫的形象越發細緻，也越能具體地呈現他們想表達的東西。同時，別人也越能明白他們繪畫的是什麼。

從圖一至圖七數幅圖畫所見，這名幼兒會於同一段時間內用相同的方式繪畫同類內容。這表示當幼兒對某類繪畫方式或內容感興趣的時候，會不斷重覆這類繪畫模式。從另一角度看，這些重覆的遊戲可算是一種練習活動。透過這種自發自主，同時也是遊戲式的練習活動，幼兒既可熟練一些技法，同時亦會發現一些新的繪畫方式。

只要詢問兒童，他們定會樂於告知你每幅畫的故事。其實，兒童畫就是兒童心智的反映。反映內容包括令兒童印象難忘的事情，他們經常接觸的事物、喜好、感知覺的靈敏度、圖象表達能力等等。於是，要認識兒童的內心世界，要了解他們的心智發展狀況，最直接的途徑就是賞析他們的繪畫作品。兒童繪畫能力的發展就是兒童心智發展的鏡子，我們應該好像儲存他們的照片一樣，把他們的作品也存起來。照片是兒童外貌與體形成長的記錄，兒童畫則是他們心智成長方面的記錄。

(作者為澳門大學教育學院講師)